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四)_白发皇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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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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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给朕。”

  痕香手一颤,却是抱紧了孩子。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年的英俊男子,她苦涩的笑着问道:“你不是恨宗政无忧吗?你难道不想看他的孩子被火烧死,看他痛苦吗?”

  宗政无筹眉梢微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加重语气重复道:“孩子,给朕!”

  “为什么要给你?”痕香往后退了半步,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吗?“如果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也会这样吗?”

  宗政无筹皱眉不语,只想着怎么才能拿到那个孩子。

  痕香微微转头,看着凤辇另一侧,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抱着的一岁多的小女孩走出来,和她一样的姿势,只是位置不同,在火盆的两端。只要她稍微有点动作,想把孩子给宗政无筹,那宫女手中的孩子就必死无疑。而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她和宗政无筹的女儿。

  痕香心痛如绞,眼眶浮了泪,对宗政无筹道:“你看到了吗?那边那个孩子,她是你的女儿……已经一岁了。”

  宗政无筹目光一怔,斜目扫了一眼,只见那小女孩肉呼呼的小脸蛋粉白稚嫩,眼睛又大又圆,漆黑的眼珠带着一股子灵动劲,一刻小脑袋来回的扭动,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宗政无筹眼神微微一变,随口嘲弄道:“谁知那是谁的孽种?!”

  “你……”痕香心头一痛,她每次与宗政筱仁一起之后都会服药,而那药就是他给她的,为了防止她怀上宗政筱仁的孩子而有所牵绊。如今,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宗政无筹沉眸,声音冷凝如冰,“即便是又如何?朕不亲手掐死她,已经算是仁慈了。快把你手上的孩子给朕,否则,朕真的会亲手结束她的性命。”那一次是他此生至恨,亦是此生之悔。

  “又一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宗政殒赫,他不愧是你的儿子!”启云太后在身边的男人耳旁低声说着,她的声音讥讽带恨。

  宗政殒赫目中神色复杂变幻,撇过眼。

  痕香听了,身子发颤,早就料到他不会认那个孩子,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在他心里,那个女子生的孩子,即便是他仇人之子,他也会为她而力保孩子周全。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可她又能怪谁,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我知道你恨我,可她毕竟是你的骨肉!你这样做,跟你的父亲当年又有什么区别?!”

  宗政无筹面色一变,眼神倏然凌厉无比,恨道:“若不是你假扮成容乐,朕,绝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痕香眼中的泪簌簌落下,落到台下的火盆之中,“呲”的一声被火苗吞噬。她看着下方炭火之中被烧得通红的铁钉,目光也映上猩红的颜色,眼神忽然决绝,“好,既然如此,那让她活在这世上也没意义。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去阴曹地府做个伴吧,也好过一个人孤独上路。”

  说罢,她闭上眼睛,举起手就要将孩子扔下去。那是一个浑身被泼了油的孩子,一旦沾染了一点火星子,立刻就会爆燃,扑都扑不灭。

  宗政无忧眸光一变,上前对宗政无筹怒道:“你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害死他?”

  宗政无筹瞥他一眼,“如果他只是你的孩子,朕会上去帮忙推一把。”

  宗政无忧握紧拳头,冷哼一声。

  九皇子策马跟上他们,指着宗政无筹对痕香扬声道:“你喜欢他?那好办,咱们商量商量,本王将他打包送给你,换本王的侄儿,怎么样?”

  宗政无筹脸一沉,痕香却是笑了,笑得凄凉而讽刺,“我已经不需要了。我想那个孩子……她也不需要。”说完,再不犹豫,抬手就要将孩子扔下去,就在这时,轩辕殿侧面传来一声慌乱的惊呼:“痕儿,不要!”

  痕香心底一震,手僵在半空,这个世上,会叫她“痕儿”的人只有三个,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她连忙转目望去,只见轩辕殿侧面的高台下冲出两名女子,前面的那个,白衣胜雪,银发飞扬,清丽绝美的面庞除了紧张慌乱的神色之外,看着她的眼光极其复杂。

  “阿漫!”

  “容乐!”

  宗政无忧与宗政无筹同时惊喜唤道。眼中光芒亮起,溢满思念的眸子,情深无比。

  这才是他的阿漫!宗政无忧大手一挥,马上的女子震落在地。刚才之所以不扔她,是因为他发觉太后似是并不知道那女子是假的,所以才佯装不识。

  启云太后脸色大变。看了眼被宗政无忧扔下马的女子,没想到,那个真的是假的!转头,看胡总管,见他亦是神色疑惑。知道那地牢存在的人很少,会打开机关的人更少。她布了大量的人手二十四小时在封闭的石门外看守,有人出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启云太后锐利的目光直盯向端坐不动的启云帝,沉了声问道:“齐儿,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换了?”

  启云帝没有回答,依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没听见似的,安静的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启云太后见他还不答话,顿时心中恼怒。她倏地站起身,隔着纱帐,一把拍上身前的龙椅。

  “啪!”漆金龙椅承受不住强大的劲力,瞬时坍塌,化作一堆散木萎靡在地,木屑四起。周围的人皆是吓了一跳,小旬子更是心中一惊,而启云帝并没有如启云太后想象的那般及时避开,而是随着那龙椅砰然倒在了地上。仍旧是坐着的姿势,双腿弯曲,两手驾着,头上的帝王冠被摔落,一张清隽儒雅的面容此刻是一片死白的颜色,面部有些僵硬,神情却是平静而又安详。他睁着两眼,眼中黯如无底黑洞,没有半点神光。

  “皇上!”小旬子慌忙扑过去扶他。可他身躯已然僵硬,很沉,小旬子怎么扶也扶不稳,心中一悲,一直强忍在心头的悲痛情绪瞬间倾泻而出,他放声大哭。“皇上,皇上……”

  两边的宫女、太监看着启云帝这模样,吓得尖叫出声,纷纷跪倒。

  台下的漫夭听到小旬子这般哭声,心头大恸,什么也顾不得,就朝高台上迈步跑了过去。

  启云太后眼光一怔,望着倒在纱幕旁的男子,她脑子里“嗡”的一声,蹲下身子,用手在他鼻尖一探,竟气息全无。她身躯一震,手腕翻转去摸他的身子,早已是僵硬而冰冷,完完全全的一具死尸。她踉跄后退,跌在凤辇底座上,胡总管忙进来扶她。

  “怎么会这样?”启云太后手脚突然变得冰凉,声音中竟带了死死颤抖,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小旬子只顾着哭,不说话。

  宗政无忧看着急切跑上高台的漫夭,拧着眉,叫道:“阿漫,你要做什么?别过去。”

  漫夭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复杂的像是包含了这世间的一切情绪。思念、爱恋、无奈、痛苦、挣扎、愧疚……

  她望着半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男子,心头思绪潮涌,她想不顾一切的朝他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享受他的温柔呵护,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继续踏上往高台之上延伸的台阶。

  那高台之上,有一个男子,爱她爱到连性命都没了,甚至为了她,他连自己的尸体都要算计利用。

  “无忧,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命运就是这样,总在给人希望的同时,再给予重重的一击,让人绝望到窒息。她回过头,脚步变得缓慢而沉重。每走一步,都艰难到难以想象。萧可还站在远处,担忧的望着她。

  九皇子看到萧可,眼光遽然一亮,但见她愣愣的站在那,连忙跳下马,飞快的从侧面掠了过去,拉过怔愣的萧可,一把揽着她的腰,骂道:“你这个笨丫头,没有武功,还站在这里不走,等死啊?”

  萧可起初惊得差点叫出声,但一看是他,心里立刻安定下来,心湖之中泛起丝丝甜蜜。他的脸依旧俊美,还多了几分成熟。手很有力,稳稳的搂住她的腰,让人觉的安心。萧可垂下眼,脸上莫名染上一丝红晕,嘴上却死硬的回道:“你管我!我找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回到原地,九皇子气哼哼的放下她,打量了一圈,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居然瘦了这么多!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嘴上却嫌恶道:“瞧你瘦的皮包骨,丑死了!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萧可大眼一瞪,怒道:“要你担心?我又不嫁给你!哼!”

  “你就算想嫁,我也不娶你!”九皇子斜睨着她,一副很不屑的模样,萧可气得扭头就要走,手却被他死死拽住,怎么甩都甩不开。她一着急,低头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九皇子痛叫一声,立刻松开了她,捋起袖子一看,两排整齐的牙印,“你怎么咬人?!”

  “哼!谁让你欺负我!我就咬你,你怎么样?”比无赖,她也行的。萧可背过身子,不再理他,只一心为漫夭担忧。尤其刚才漫夭昏过去的事情,让她心里很不安,已经解了毒,为何还会这样?

  “萧可。”宗政无忧回头叫了一声,萧可上前,九皇子也跟上。

  “发生何事?”宗政无忧目光望着远处的女子,对高台上发生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启云太后为何突然毁了启云帝的龙椅?启云帝居然会跌倒在地?高台上的奴才们哭泣的声音,这些都令他感到疑惑。

  萧可叹了一声,“启云帝死了。”

  宗政无忧一愣,九皇子先一步道:“胡说,刚刚还好好坐在那儿呢,怎么会死?难道是被启云太后刚才那一掌拍死的?”

  萧可道:“当然不是。他是为了解公主姐姐的毒才死的!他把内力都给了公主姐姐,还放干了身体里的血,配做药汤。以前我以为他是坏人,可他对公主姐姐那么好!”

  九皇子愣道:“七嫂身上的毒解了?诶?你不是说‘天命’无药可解吗?难道放了人血就能解毒?还有,他都被放干了血,怎么还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萧可道:“他的血,跟别人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身体里也有‘天命’,但是他跟公主姐姐不一样,他的‘天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娘应该是怀着他的时候中了‘天命’之毒,是用我们上次说的那种方法把毒都逼到了他身上。他从小就服用很多珍贵的药材,服了二十多年,所以他的血,比这天底下任何一种药都要珍贵。其实,六年前我就见过他了,他去雪玉山找我师父求解药,可师父也解不了那种毒……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们打来了,如果他不出现,太后会怀疑,万一知道地牢里的公主姐姐是假的,肯定会去他寝宫里搜,这样会影响公主姐姐驱毒。所以他临死前让小旬子把他抬过来,为公主姐姐多争取一些时间……”

  宗政无忧心底一震,萧可后来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难怪从开始到现在,启云帝一直都没开过口!他皱紧了眉头,心里的不安急遽的扩散,眼望着已步上高台的纤细背影,感觉有什么在变了。他忽觉心头一慌,莫名的感到害怕。想也不想,便飞一般的掠了过去。

  “阿漫?”

  漫夭手被抓住,身躯微颤。她缓缓回头,对上那双深情浓溢又带着一丝恐慌的眼眸,那往日令她倍觉幸福的温柔如今却令她觉得自己万恶不赦。她一直追求一心一意的感情,却怎么都没想到,她自己竟然违背了这条规则,亏欠了两个男人。

  “对不起,无忧。对不起!”水雾迷蒙的眼满是愧疚和哀伤,她垂下头轻声呢喃,

  宗政无忧心头一跳,浓眉紧蹙,“为什么说对不起?”

  漫夭轻轻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那呼吸割据着她的心扉。她慢慢挣脱他的手,掉头往启云帝走去。

  小旬子已经命人从大殿内搬出一张椅子,将帝王安置。他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清俊儒雅的面容一片祥和,嘴角挂着一丝隐隐的笑意,似是满足,又似是不甘。他的目光看着前方,正是漫夭的方向,仿佛在对她说:“容儿,你没事就好。”

  漫夭看着他,紧咬住唇,泪水蓄满眼眶,她拼命睁大眼睛,抬高下巴才没让它落下来。走近他身边,在他身侧缓缓蹲下,她的手颤抖着轻轻碰触他曾经温润的脸颊,触手冰冷而僵硬。

  他真的……死了!

  那个有着清俊儒雅气质的男子、月光下一身光华的少年、阳光中尊贵无比的帝王……他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她!至死也没有说过一句他爱她。他甚至在临死的那一刻,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对他还有着怨恨……可是,他从没有为自己澄清什么,他只是默默的用他的鲜血和生命,无声的证明着他那比大海更深比天空更广阔的爱情。

  这个男子,为了她,连自己的尸体都不愿放过!

  他的面容那样平静,仿佛这样的死亡本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可漫夭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那些日夜的挣扎,那些埋藏在心底里无法说出口的爱恋和苦楚。

  一股窒息的悲恸从她心底疾窜而出,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不可自制的伏了身子,在他手上泪如泉涌,抽泣无声。

  “齐哥哥……”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只是漫夭,以为容乐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这几个月,她漠视容齐的感情,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他的付出,刻意的不去管他的生死,她以为那是他欠她的。却不知,原来,亏欠的那个人,一直是她自己。

  当一切揭开,当记忆恢复,真相总是如斯残忍!

  这个男子,也曾经是她心之所爱,只是,她忘记了。

  一颗“天命”之毒的药丸,封存了她十七年的岁月,封存了她对他的感情,却没能封掉她前世的记忆。而她,竟带着那些记忆……又爱上另一个男子。

  “齐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无法像三年前的他那样在她生命垂危时,可以毫不留恋的决定随之而去,她在这世上还有无法舍弃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该怎么办?这一生注定欠下他的,永远无法偿还。

  宗政无忧望着她伤心欲绝的表情,整个人都僵住。他开始意识到,问题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容齐于她,也许不只是欠下一条命那么简单。他皱着眉,双手紧握,在高台的边缘,在冷冽呼啸的狂风中,一动不动的看着。

  她凄哀而绝望的声音传到高台之下,宗政无筹也拧了眉,朝着高台飞掠而来,站在宗政无忧的身边,望着心爱的女子像是迷途的孩子一般无助哭泣呢喃,因着心中的悲痛而颤抖着身子,他既心疼,又为自己难过。他不禁在想,如果他死了,她是否也会如此伤心?

  启云太后面容僵硬而麻木,她怔怔望着被小旬子扶着的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容齐,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一个孩子,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而他,已经死了!她脑子里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空白,甚至连宗政无忧和宗政无筹上了高台都不曾发觉。她以为她不爱这个孩子,甚至一直恨着,将她对那个男人的憎恶和仇恨全部加注在这个孩子身上,尽管他很无辜。她把他当成是一颗棋子来培养,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活不过二十四岁,原以为就算他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此刻,她心如钝刀狠狠割据,力气被抽离了身体。

  胡总管扶着她的手,担心的望着她,劝道:“主子,请节哀。”

  节哀?!这个词她听到的太多了,从二十多年前,她就是在节哀的劝声中走入了她人生中的悲哀之路。她慢慢回神,扶着椅子,站起身。看着跪坐在容齐身边的女子,冷冷道:“你不下去陪他,还等什么?”

  漫夭握住容齐的手紧了紧,低下头,泪水滴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溅开,如同被残酷的命运狠狠碾碎的一颗心,残碎过后再无法拼凑完整。

  启云太后见她不说话,她残忍的勾起唇角,冷笑道:“原来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你不值得齐儿为你做那么多事!三年前你们原本都该死的,如果不是齐儿瞒着哀家,偷偷给你用了护心丹,你以为你那中了‘天命’的身体能抵得住销魂散的烈性?哼!销魂散,其实根本就解不了,中之必死。如果齐儿不救你,你就那么死了,你觉得,他们两会怎么样?”是化悲愤为力量,决一死战?还是万念俱灰,痛至心死?无论哪一种,都是她所期盼的。

  漫夭震愕,难怪小旬子说,容齐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原来如此。销魂散是她叔叔“千毒圣手”秦申所制,为她父亲秦永所不齿,她对此知之甚少。而她的叔叔,她只见过一面,在父母出事的前一个晚上,她听到父亲和叔叔在书房起了争执。

  宗政无忧与宗政无筹也同样震愕。

  启云太后又道:“为了那次过错,你可知他承受了怎样的惩罚?”

  漫夭十指皆颤,“你把他怎么了?”

  启云太后道:“哀家停了他六个月的药。”

  漫夭忍痛问道:“停了药……会怎样?”

  启云太后眸光微缩,“七窍流血,如蚁噬心,生不如死。他为你足足承受了一月之久,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却仍不妥协。你……应该以死相报!”

  漫夭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帘幕后的那个模糊的脸孔。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母亲吗?她怎么能残忍到用那么惨烈的手段去惩罚自己的儿子?漫夭瘫坐在地上,胸腔内急剧震动,她用手紧紧抓住胸口,脸色惨白,双唇颤抖,上不了气,心头窒痛得像是要死掉。

  宗政无忧一见她这似是要背过气的模样,大步上前,拉过她,手掌贴住她背心,用内力护住她心脉,让她不至于昏厥。他皱眉道:“不是解了毒了吗?怎么还这样?”

  漫夭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心口还是痛。她咬着牙,看魔鬼般的眼神看向启云太后,“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你简直是在玷污母亲这个伟大的称呼!”

  启云太后眸中沉痛划过,嘴上却笑道:“这些算什么?对齐儿来说,身上再痛,怎么比得过他听说你爱上宗政无忧那一刻的心情?!他一向最恨别人的背叛,可是为了能让你活着,他亲手把你送进了别人的怀抱,还得咬牙吞声,承受你对他的恨。你说……这世上,哪里还有他这么傻的人?”

  启云太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擂击在漫夭早已破碎的心扉。她呆坐在地上,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十一月的寒风凛冽刺骨,刮过她苍白的面颊,寸寸凌迟着她单薄的身躯。宗政无忧眉头紧锁,望着她失神的样子,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启云太后欣赏着她痛苦至极的表情,她就是要让她愧疚,愧疚到永远都忘不了容齐,永远也不能再感受幸福。复仇对她而言,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这个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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