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三)_白发皇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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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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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离开。

  “容儿……”容齐不解,在她身后唤了两声,眉头又皱了起来。

  容乐回到冷宫,抬眼望着四周墙皮剥落的庭院——她的栖身之所。她神情凄楚哀伤,默然不语。她无法选择的命运,早在家逢巨变时就已经注定,她的未来,由不得她做主。几年的冷宫生活,她早已看透人间冷暖,学会薄凉。可唯独那同样孤寂却带给她温暖的少年总让她无法拒绝,忍不住想要靠近。如今,那层窗纸被捅破了,她再也不能若无其事,装作只是朋友。

  她窝在这凄冷之地,一连数日不再出去。冷宫外头,初初登基的少年皇帝没有册封皇后,也没册封任何一个妃子,而是将整个皇宫翻遍,为寻找一名叫做容儿的宫女。

  当搜到冷宫时,她被侍卫带着从门口走出去,那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在阳光下走出这个大门。

  门外的容齐,已不再是往日那个隐藏锋芒连宫女太监都不将其放在眼里的不受宠的皇子。他踩着亲人的鲜血和尸体,成为那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

  御辇之上,他龙袍加身,眉似青峰,眼若星子,唇含丹朱,面如冠玉,一张容颜比往日更俊美十分,仿佛那天上的太阳都只属于他一个人,耀目,尊贵,不可逼视。而那嘴角,一贯的儒雅温和的笑意也掩不住那专属于帝王的威严气势。

  少年皇帝看到容乐的身影,目中顿现欣喜,他望着她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灿烂的光华从他温和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一点点透出,他站起身来,朝她伸出手,她却目光一闪,盈盈拜倒,垂着头,艰难开口:“臣妹容乐……拜见皇兄!”

  字字如刃,割在她心头。

  一声皇兄,令容齐如遭雷击,身躯僵硬,面容立时煞白。他似是以为他听错了,他怔怔望着跪地的容乐,“你……你叫我什么?”

  没有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自称,在她面前,他只是他。

  容乐缓缓抬头,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应道:“皇兄。”

  从来都是一身儒雅从容无论遇到何事,都能镇定无比的男子,此时身子狠狠一颤,跌回到椅子上,任何一种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眼中的悲哀和绝望。那刚刚还粲然的目光,瞬间空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他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你们都退下。”他屏退周围的人,目光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容乐躲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一开始,她偷溜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在那偏僻无人的亭子里遇见他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敢轻易将自己的身份说出,试想,一个本应待在冷宫里的人却出现在冷宫之外,而看守冷宫的侍卫全然不知,传出去,她必死无疑。而当她可以说的时候,她却已经说不出口。

  容乐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角的余光瞥见得不到答案的容齐苍白着脸,缓缓步下御辇,在隐忍的轻微咳嗽声中慢慢远去。她望着他那虚浮的脚步,孤独的背影,无声的流下两行泪……

  躺在地上的漫夭黛眉紧皱,梦里的容乐对于容齐的纠结情绪,抓紧了她的心,让她几乎不能呼吸。这个梦好长,长到她仿佛亲身经历了十几年的人生,累极了,却醒不过来。

  又是一个冷月下的不眠之夜,被接出冷宫的容乐住进了新修过的宫殿——长乐宫,这里的院落没有枯枝杂草,屋里没有白绫破窗,有的是精致的亭台楼阁,如画般的风景,屋里有软软的床榻,上好的丝质锦被……她再也不用窝在墙角睡觉,担心冬天的夜里会被冻醒,再不用看宫女太监们的脸色,吃奴才们都不吃的冷硬剩饭……可是,她仍然不开心,即便是伪装的笑容也无法再像从前那般自然灿烂。

  容齐的脸色愈来愈苍白,温和的目光也一日比一日更深沉难测。他首次踏入长乐宫来看她,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坐在容乐对面,捧着她亲手为他沏的茶,指尖发白,目光垂下,望着漂浮在杯中水面的两片碧绿的茶叶交错荡开,一片沉下杯底,另一片还在漫无目的的漂浮。

  容乐安静地坐着,也望着面前的杯子,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容齐才抬眼看她,眼神复杂难辨,缓缓开口道:“近来边关局势不稳,今日早朝,大臣们提议,让你去临天国和亲。”

  容乐捧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微微抬眼,对上容齐眼中掩藏不住的悲伤痛楚,她慌忙移开眼,盯着一面白墙,脑子里浮现十年前那永不退色的情景,人头翻滚的刑台,血肉撕裂的山谷……还有父母给过她的七年的呵护和疼爱。她咬了咬嘴唇,“好。我去。”

  她轻声说着,语气却是坚定。容齐双眼一睁,溢满惊诧的眸子薄怒晕开,手中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烫红了苍白的手却不自知。

  她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他来见她的一个借口,但她假装不知,假装看不见他的反应,又道:“我有个条件,我要嫁到皇室。即使不是太子,也得是临天皇最宠爱的皇子。”

  容齐眸光一变再变,他定定望了她半响,杯中缭缭升起的气雾模糊了两个人的视线。

  那杯茶,握在手心,始终没有喝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过头去,闭了闭眼睛,起身,甩袖离开。

  第二日,一早。容乐起床时,宫里一个下人都见不着,她正疑惑,便见一个身材高挑作宫女打扮的人大步进屋,扔给她一套同样的宫女服,“换上。”

  容乐一听声音,惊诧道:“皇兄?你怎么穿成这样?”

  容齐蹙眉,催促道:“快换衣裳,我带你出宫玩。”

  容乐眼光一亮,心中微动,她被困在这个皇宫里已经十年了,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但那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个奢望,除非嫁出去。忙换了衣裳,两人拿着一块令牌以出宫办事的名义顺利离开。

  外面天空广阔,街道繁华。

  容乐仿佛飞出笼子的小鸟,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飞扬畅快。她扭头看着一身女装走路都不自然的容齐,这哪里还像是一个皇帝?她不禁笑道:“原来齐哥哥还是个美人!”

  容齐俊秀的面容微微一僵,但也没生气,转眸望女子笑意灿烂的容颜、清丽灵动的双眼,他有片刻的恍惚,似是想起之前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幽幽叹道:“在我心里,天下间的美人再美,也无人能及容儿你半分。更何况,我是男子,往后不准再用美人二字形容我。”

  容乐听罢笑得愈发的明灿。

  两人找了间铺子换了衣裳,租了辆马车,随意选了个方向,便来到了一个临河的小村庄……

  漫夭认识这里,这便是她和启云帝住了四个月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地,那片银杏树下还是空阔一片,没有房子,没有小院,没有蜀葵,也没有石板铺成的小道。

  容乐很喜欢银杏树,她绕着那些树转了一圈,面色欣喜。

  容齐突然说道:“容儿,我们……不回宫了好不好?就在这里盖两间房子住下,谁也不认识我们。”他眼中有期盼,有忧伤,那是平常隐藏在深沉背后不可窥见的表情。

  容乐眼光一动,随口笑道:“好啊。”在她看来,他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他是皇帝,他怎么可能离开皇宫,抛下整个国家,与她在这里隐居?

  容齐目现惊喜,一把抓着她的手,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可以?你真的愿意?”

  容乐愣了愣,慌忙挣脱他的手,又绕着那些树来回的看,以掩饰她的尴尬和不自然。

  容齐再次上前拉住她,扳过她的身子,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等房子盖好,我们就在这里成亲。”

  她震住,成亲?“你在说胡话么?我们怎么能成亲,你忘了,我们是……是兄妹。”她垂下眼,想掩住目中的闪烁。

  容齐的眼神不再是当初得知她身份后的哀绝,他眸子一沉,那一贯的温和与儒雅神色都不见了,只剩下正在急剧酝酿的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突然将她推靠到树上,力道之大,令她的背脊生疼。她蹙了蹙眉,不知他因何突然生气?变得如此反常。

  容齐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双肩,眸光暗了些,整个人便欺压过来。

  “你,你……”容乐大惊,有些慌乱,结巴的不知说什么好。

  容齐不等她说完,双唇带着炙热无比的温度堵上了她的嘴,仿佛要将她溶化般的急切。

  她愣住,失了反应,脑子开始混乱。那股陌生的悸动令她的心咚咚直跳,仿佛不是她的。

  一阵宣泄心中愤怒的狂吻过后,他开始变得温柔。稍稍离开她的唇,用舌尖挑弄着她的嘴角,她如被电流击中,身子轻轻一颤。她睁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上专注而陶醉的神情,她忽然想就这样忘记一切,与他相守,也没什么不好。

  容齐终于放开她的唇,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抱得她喘不过来气。他在她耳边说道:“我不在乎!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与你在一起。谁也拦不住。等这里的房子建成之时,就是我们成亲之日。”

  也许是他的话太动听,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容乐不由自主的抬手回抱住他的腰,小声问道:“那……你的江山呢?”

  “江山,从来都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容齐放开她的身子,牵着她的手,似是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容儿,你觉得我们的房子建在哪里好?”

  她也不再多问,看了眼周围,笑道:“我喜欢这些银杏树,就盖在这里吧。到了秋天,风一吹,满院子都是金黄色的银杏叶,一定很美!”

  容齐欣悦道:“好。再围一个院子,院里多种些花草。容儿喜欢什么花?牡丹好不好?”

  容乐目光晶亮,“我不喜欢牡丹,我觉得蜀葵花就很好,一到夏天,开满整个院子,一片圣洁的白色……”

  “好,你说蜀葵就蜀葵。”阳光下,容齐宠溺的笑容,带着幸福的憧憬,很是迷人。

  两个人一起想象着美好的画面,那一刻,容乐是真的动摇了。然而,不到十天,黑衣人的到来,彻底摧毁了她的意志。

  最终,容乐独自离开了那个村子,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她和他,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即便他愿意为她放弃江山,她也愿意为他放弃仇恨,但别人不会放任他们逍遥自在。况且,他们都不可能轻易放下。自从她决定接受这个启云国公主的身份,她的人生路,就已经没了选择。

  回宫之后,容乐称病不出门,以为那从不曾露面的太后会传召她问话,却没料到,皇帝和公主突然失踪,皇宫竟然安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宫里宫外,传的是皇帝病了,暂时罢朝几日。

  容乐回宫后的第三天,容齐才回宫。她听说皇帝虽然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温和俊美,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人也憔悴了许多。但他没有来质问她为何弃他独自离开。

  之后不久,皇宫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容齐决定听从大臣们的意见,广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

  宫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容乐闷在长乐宫里,再不愿出门。多舌的宫女总聚在一起议论各个宫里的娘娘,谁美若天仙,谁最得圣宠,谁又晋了分位等等,诸如此类。容乐总是远远的听着,嘴角含着淡薄而苦涩的笑容,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神色,不发一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她先选了,所以他的选择,她无权过问。

  宫里的嫔妃越来越多,而她等待的和亲之事,仿若石沉大海,再无音信。

  黑衣人派人来告诉她,说这事皇帝一直没松口,让她再等一阵子。那晚,她忽然很想去看看他,鼓起勇气,想着看一眼也好,看看他是否真如别人说的那样瘦了,问问他为何说让她和亲却又迟迟不定?

  她去了,但他却不在寝宫,听说是去了慈悉宫见太后了。

  鬼使神差,容乐决定去慈悉宫看看。飞身上屋顶,身轻如燕。

  那间供奉着佛像的寂静殿堂,大门紧闭,周围无人。她轻轻揭开瓦片一角,看见容齐立在殿堂中央,望着佛像前站着的女子。那女子雍容华贵,想必是太后了。

  太后的面容她看不大清楚,只听出声音非常严厉,“哀家费尽心思为你找了那么多美人,你还不满意?”

  “母后有心了。儿臣说过,即使她们长得和容儿一模一样,但她们都不是容儿。儿臣想要的,只有容儿一人,请母后成全。”容齐的神色异常坚定。

  太后怒斥道:“荒唐!她是你妹妹,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做出有违伦理道德之事?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妹妹?母后还想骗我到何时?她根本就不是容乐,容乐早在十年前就被你们杀了!她是秦家后人,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你……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母后说的。”

  “胡说,哀家几时说过这话?”

  “一个月前,母后和门主在暗室里说的。”

  太后声音骤冷,“你偷听哀家讲话?!你是堂堂一国之君……”

  容齐打断道:“我还是您的儿子!”

  他一向温润的声音忽然拔高了音调,再开口时,嗓音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润,多了几分悲凉的味道,“母后,在您心里,除了仇恨,其它一切真的全不重要吗?我知道您恨父皇,可父皇已经死了!不只是父皇死了,就连这个皇室里所有皇家血脉几乎都被赶尽杀绝……您还不能解恨吗?是不是因为我也是他的血脉,所以您才要剥夺我的幸福?”

  “齐儿!你放肆了!你就这么跟哀家讲话?!”太后严词呵斥,“以后别让哀家听到这种胡话。至于那个丫头,你就死了心吧。哀家断断不会同意。”

  容齐抬头,挺起胸膛,微微昂着下巴,问道:“如果,朕一定要娶呢?”

  太后两眼一眯,冷冷道:“那从今儿个起,你也别再吃药了。你娶了她,就准备让她一辈子守寡吧!”

  谁也料不到那整日修心礼佛的太后竟如此冷绝之人。容齐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母亲,浓浓的哀伤从他那双冰灰色的眸子里倾溢而出。他踉跄退后两步,清眉深锁。

  太后扭过头去不看他,又道:“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哀家的旨意,否则,只有死!就算你是哀家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容齐忽然笑了起来,满目的嘲弄和讥讽,他转了转身,再回头,斜眸望着太后,沉缓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悲哀:“我,真的是您的儿子吗?在您眼中,只怕……我和他们一样,也只是您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而我,比他们更可悲。不是因为我的身体需要靠您的药来维持,而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我没有您那么狠心绝情,也做不到您那样六亲不认……所以,我注定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太后眼中神色微微一变,眸光垂下,皱了皱眉头,语声不自觉柔和了一分,“你当然是哀家的儿子!只要你听话,哀家会给你一个天下。”

  容齐道:“天下?一个孤家寡人的天下,要来何用?我只想要容儿。”

  “不行。她是秦永和襄伊的女儿,你不能娶她。当年,若不是襄伊的背叛,我们傅家,就不会被抄家灭族,我也不会遭受那等非人的屈辱!你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容许你和她的女儿在一起!”不可忤逆的态度,太后的神情有些激动,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意。

  容齐皱眉道:“您已经设计灭了秦氏一门,还不够吗?我听说,秦将军曾救过您的性命,可您连秦将军都没放过,您就不能看在秦将军的份上,放过容儿吗?”

  “不能!哀家曾发过誓……谁?!”房顶上忽然有一丝轻微的响动,房顶上的容乐听到秦氏灭门一事心中巨震,原来她的家人是被太后所害,而她却躲在仇人的羽翼之下,等待机会去查找真相。哪里知道,真相一直就在她身边。容齐,竟是她仇人之子!心中震颤,脚下不稳,发出瓦片碎裂的声音,紧随着太后一声厉喝,已有人飞上屋顶,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把剑已架上她的颈项。她这才知道,练了十年的武功,自以为小有所成,却原来,在他们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容乐被带进了大殿,殿门被关上。容齐上前抓着她的手,皱眉惊问道:“容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乐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眼带恨意道:“如果我不来,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才是杀我全家的真正凶手!太后?我是该叫您傅皇后呢?还是该叫您太后?”

  太后目光顿时凌厉,“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哀家就不能再留你。胡周。”

  “是。”慈悉宫总管胡周大步上前,容乐惊得退后。

  容齐一见太后眼中的杀意,心头一骇,忙拦道:“住手!别伤害她!母后,放过容儿。儿臣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做您的儿子也好,做您手中的棋子也罢,儿臣再无怨言。”

  太后眉头动了一动,继而断然道:“不行!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又不能为我所用,哀家绝不能留她。齐儿,你让开。”

  容齐不动,护在容乐身前,他深知太后做了决定无人可以更改,便对身后的容乐道:“容儿,你快走。”

  容乐微微一怔,“齐哥哥……”

  “快走!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了。”他坚定中隐含着悲痛的声音令她心里一阵阵发紧,但她没有犹豫,真的转身就走。她以为他是太后的儿子,太后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她错了。就在她迅速掠到门口的时候,太后动了。

  那动作如鬼魅一般。

  容齐警戒地防备着对面的胡总管,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比武功深不可测的胡总管更厉害。

  太后从侧面无声无息到了他身边,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他的脖子就这样紧紧被她掐住,无法反抗。他斜目望着他的母亲,那双清隽的冰灰色的眼眸之中,死灰一般的绝望和伤痛,仿佛那只手掐住的不是他的脖子,而是捏碎了他的心。

  太后不看他,只对门口的容乐冷冷道:“你敢踏出这座大殿一步,哀家立刻杀了他。”

  容乐顿住,回头,她本是不信,可太后眼中的神色那么狠绝,她的手指掐得那样紧。容齐一张俊脸已然通红发紫,面容更因窒息的痛楚而微微扭曲,这样的一幕,令人毫不怀疑,下一秒,那只手就会将容齐的脖子给掐断。

  容乐不禁瞳孔一缩,扶在门上的手完全僵住,再也不能动弹。“你!你……他的你的儿子啊!”

  太后面不改色道:“哀家知道他是我的儿子,用不着你提醒。但是他为了你,屡次拂逆哀家,不把哀家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如此不孝之子,留他何用?”说罢手又紧了几分。

  那只手,如铁钳一般坚硬,无论容齐如何挣扎,依然稳固不动,反而越挣扎,她便掐得越紧。

  容乐愤怒道:“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她真是不敢相信。

  太后面无表情道:“你死,或者他死。你决定。”

  容乐缓缓垂下手,她有选择吗?以太后这鬼魅一般的速度,其实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她,可是太后选择的是容齐,用容齐的命,逼得她不能挣扎。

  她转身,走回去。

  太后满意的笑了,对胡总管使了个眼色,胡总管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她,“吞下去。”

  容乐接过来,看了眼容齐,只见他睁大着眼睛,焦急且愤怒的表情,无声指责着她为什么要回头。他看着她手中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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