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_明月映芙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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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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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回去之后,母亲还要问他今日是否得了陆进廉的赞赏?

        若是有,母亲不会高兴,但若是没有,他就要受罚,若是再不经意被陆瑾、陆瑜欺负而落下痕迹,那便是他没用,母亲会更生气。

        所以逢年过节,对陆珏而言从来都不是件温暖的事。

        曾几何时,他甚至还厌恶至极。

        但人这一辈子就好比翻阅一座座高山,等他将那些艰难一一度过,眼前只有更加壮阔的风景时,再回首过去内心已变得毫无波澜。

        陆瑾费尽心思尚且拘泥于区区侯府世子之位时,陆珏手中的剑、所有的谋断,都早已明确指向了诡谲凶险的皇权之争。

        是以就连处置那暗藏不轨之心兄弟二人,对他来说都是件多余费心的事。

        可陆珏哪里想到他的小宝珠生气起来竟那样凶,她的眼睛里只容得黑白分明,坚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能错杀一个无罪之人。

        那时在回程的路上收到长言的密信,陆珏实在忍不住看笑了,边笑着,心里边又悠悠地腾起些嗔怪和担忧。

        他都不在府上,她那么横那么耿,也不怕惹怒了侯爷,被罚去跪祠堂吗?

        可也只是个杞人忧天的想头,没有谁会不喜欢被人护着、被人爱着的感觉,陆珏也不例外,他的小丫头总是会给他意外的欢喜。

        念起婉婉来,陆珏心头浮出些暖意。

        但方才出来在屋里就没瞧着婉婉,他不遑多问,就知道那丫头必定是去寻哥哥了。

        啧……还真是有了哥哥,哥哥就是宝,而夫君成了根草。

        面对她,陆珏惯常格外别扭,在心底里已经给小丫头定了罪,又忍不住垂眸摇头轻笑了笑,这才转身负手进书房召见长言。

        南地盐务如今已彻查清楚。

        楚怀松此次入京,乃是套着枢密院的枷锁回来的,他家此回偷鸡不成蚀把米,贪污的盐税黑锅没能扣给靖安侯府,反倒将自家赔了进去。

        魏国公府这些年仗势敛财、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早已不在少数,只不过原先没个由头作引,魏国公府又权大势大,谁都不敢去触那个霉头上奏。

        皇帝不愿意靖安侯府一家独大,也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先头宁昭仪性情大变突然于御船上行刺,贤妃刻意隐瞒恒王殿下病情,指使浣衣局宫女污染小皇子乳母的衣裳,嫁祸给皇后。

        一番指鹿为马、煽风点火的作为查出来,霍宴的折子早就于半个月前递到了皇帝御书房。

        凤仪宫解禁之际,贤妃的甘露殿已悄然闭门。

        但贤妃却并非如皇后那般只是静心思过,当晚,两个李德全手下的太监便已从偏门将人强硬带走,投入了冷宫待罪。

        如今魏国公府事发,堪称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宫里没了宁昭仪给皇帝吹耳旁风,贤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楚氏一门到如今的地步,已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此时的陈王,想必也该已经面色灰败地踏上了回鲁地的归程,如今的盛京城中,再没有能与太子一争的皇子。

        这一去,陆珏不会再教陈王有折返盛京的机会。

        *

        书房那边在交代大事,厢房这头,婉婉也正与宋眠商议“大事”呢。

        两个女人家凑在一起说闺房私话,宋眠面上含笑告诫婉婉,日后要忌生冷、忌辛辣,饮食清淡丰富些为好,勿要大跑、大跳……诸如此类等等。

        “还有就是……”

        宋眠说着话音稍打了个结。

        她自己在某些事上的经验并不比婉婉多,是以全凭医女的学识凑过去在婉婉耳边,低低地道:“近几个月,你还是与世子爷分房而居为好。”

        可婉婉一听就微微凝起了眉头。

        又要分居?

        她这次有点不那么愿意谨遵医嘱,夫君这才好不容易回来呢,更何况上回分居她都整夜整夜地睡不好,不想和夫君分开睡……

        “宋姐姐,那个……不分开行不行啊?”

        她小小声地问出来自己都有点难为情,宋眠闻言噗嗤一声没忍住笑,把婉婉给笑得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坏了。

        婉婉忙找补道:“只是我每次一个人老容易睡不着,姐姐不要笑话我了!”

        宋眠听着稍怔,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小丫头都没理解到她那话的根儿上。

        她倏忽间也有点脸热,轻咳了一声这才沉着声儿解释道:“也不是非不要你同世子爷睡一起,只是……只是你们俩不能行夫妻之事。”

        话说着教婉婉眼睫都僵了一僵。

        小夫妻俩房里的事被单独提出来,她那张小脸不争气,顿时一路便烧红到了耳后根,赶紧连连点头应声说知道了。

        可巧这时屏风外有人屈指敲了敲画柱。

        钟牧在外,一板一眼地沉声问道:“宋眠,现在可方便我进来吗?”

        宋眠对他说是熟稔又疏离,说是疏离却又莫名熟稔的做派却也习以为常,简短嗯了声,教人进来。

        婉婉这头便正好不多留了。

        她可不想教哥哥也瞧着她窘成这样,起身出去正在屏风边和钟牧碰个正着,匆匆打声招呼就低着头走了。

        “她这是怎么了?”

        钟牧略觉狐疑,一瞧宋眠满眼笑意,偏又藏着掖着不肯头一个给他说。

        人家夫君都还不知道呢,他做哥哥的,该同喜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婉婉出了偏房的门,站在廊下缓缓吸了口屋外清寒的空气,随即不由得稍稍垂首,看了眼自己还没有半点端倪的小肚子。

        拿手覆上去摸了摸,忽然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云茵看见了直无奈摇头,走过来提醒她,方才程氏那头来人了,说请她与陆珏准备准备,待会儿就阖府进宫去。

        明儿个年节,今日除夕,傍晚宫中原本照例要有宫宴的。

        但婉婉且忙着相伴自家哥哥与宋姐姐,没功夫去应付那些做面子功夫的贵夫人,是以还是亲自去同程氏告了假,又托陆雯届时面见皇后时替她表示歉意。

        送阖府出门之际,陆进廉身侧已没有了陆瑾的身影。

        婉婉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可她这么看着其实也明白了,陆瑾与陆瑜兄弟二人,确实已从靖安侯府出离,自立门户。

        从此旁人提起他二人,便不会再冠以靖安侯府大公子、二公子的头衔,而是尚书左司郎中小陆大人,与宣德郎小陆大人。

        靖安侯府的爵位与荣耀,自然也就再也轮不到他们二人,及其子嗣后代。

        如此一来,诸多为名为利的争斗,无论已经上演的还是曾在酝酿中的,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没有任何实施的必要。

        陆进廉总算给了陆珏一次,他应有的公道。

        赵姨娘与陆淇倒是留了下来,但兄长出了那样的变故,陆淇面容很不佳,见了面,同陆雯斗嘴的精神都没有,见了婉婉,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

        婉婉虽则是争那一场导致了她两个哥哥出离,可要没有那一场闹,赵姨娘如今早该不知被贬到哪个庄子上了,命都不知能延捱到几时。

        陆淇也不傻,弄明白其中症结后,大抵只觉酸涩与心灰意冷。

        如今她便不怎么愿意往陆进廉跟前贴心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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